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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算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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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聽著電話那頭包含怒火的聲音,嚴沫兒幾乎手軟地拿不住電話。如果可以從電話裏爬出來,他一定會立馬從那頭過來,狠狠教訓她。她抖著聲,“我,我,我,你,你……”語無倫次地幾乎不知道要說什麽,事實上她是不知道要說什麽。還好他不在眼前,要不然真不知道會怎麽死。

嚴城夏沒耐心聽她磨蹭,咬牙切齒道:“你在哪?”首先得弄清楚她到底在哪,其他的話可以等回去了再說。回去看他怎麽收拾她!膽子這麽大,玩起了失蹤,知道他這幾天是怎麽提心吊膽的嗎?

嚴沫兒扁扁嘴,認命道:“家裏……”唉,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,她怎麽跑怎麽躲最後還是要回家。得了,等著受死吧。

“你給我等著!”

聽著電話被掛斷,嚴沫兒覺得自己也要跟著斷氣,這滋味真是難熬。怎麽辦?最多兩天,他就要回家了,她能不能再出去躲躲?一頭栽倒在沙發上,想著想著又委屈起來,初晴還病著,他最多罵罵她就又要去照顧初晴了吧。早知道這樣就再讓他急上幾天。

嚴城夏回來得比她想象的要快,晚上就趕回家,破門而入,把早已熟睡的嚴沫兒給挖了起來。嚴沫兒以為他還要兩天才會回來,迷迷糊糊地被他搖醒還以為在做夢,好一會兒才猛地清醒過來。有些不敢相信,他,他這就回來了?怎麽這麽快?

看著她茫然又惶恐的模樣,他覺得胸口的怒火要噴薄而出,她到底有沒有想過後果?有沒有想到他會擔心?初晴的事他說過多少遍了,她怎麽就是不懂?盯著她好半晌,他才冷聲道:“你這幾天去哪了?”

“臺灣。”

“為什麽不辭而別?不打電話回來還關機?”

“哪有不辭而別?去臺灣的事一早就定下了,你不能去難道我不能自己去?既然你那麽放不下初晴,就留下照顧她,我沒意見。”提及初晴,她也怒上心頭,氣勢高了起來。“電話壞了找不到地方修!”

嚴城夏胸口起伏著,“電話壞了?酒店沒有電話?你就不會打個電話回來報平安?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!”

擔心?“有什麽好擔心的?我又沒心臟病,不會隨時死掉!”

“說來說去你就是生初晴的氣!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,她是病人!病人!你跟她有什麽好置氣的?她手術完自然就回去了,就這麽幾天你不能忍忍?非要這麽給我添亂?”

嚴沫兒推了他一把,掙脫他的束縛,大聲道:“忍忍忍!你就只會叫我忍!我忍的還夠多嗎?她對我出言不遜我忍了,她霸占著你我也忍了,她跟李文真串通起來演戲我也忍了,你還要我怎麽樣?是不是要我拱手把你讓出去才算徹底?”李文真把話挑得那麽白,她還有什麽不懂?“你當她們是妹妹一樣包容,你知道她們心裏是怎麽想的嗎?沒有血緣關系的妹妹?哈!我看我們幹脆離婚吧,好徹底成全你們!”

“你為什麽總是這樣懷疑我?如果我跟文真有一絲可能,我都不會跟你結婚!初晴更不用說!她只是個孩子!”

“她已經22歲!哪裏是孩子?她明明就是喜歡你!”初晴和李文真,她們對她的敵意實在太過明顯,她一開始想不明白,可現在怎麽也該明白了!“你要我怎麽忍?她甚至私底下叫我趕緊跟你離婚!你既然這麽疼愛這個妹妹,索性順了她的心意!”

嚴城夏眉頭緊鎖著,簡直荒謬。不管初晴好文真怎麽想怎麽說,他是她丈夫,她怎麽能這麽疑心他?不信他反而信起了她們!不過,他不能被她帶歪了思路,吸了一口氣,“初晴動了手術就會回去,收起你那些沒有根據的疑心!”

嚴沫兒哼了一聲,別過臉不願再看他。他頓了頓,咬牙道:“你這幾天跟誰在一起?”

嚴沫兒回頭看他一眼,半晌,報覆似地笑笑,“不告訴你!”憑什麽她要事無巨細地向他匯報?偏不告訴他,他又那閑工夫還不如多關心關心他那生命危在旦夕的妹妹。

“那個男人是誰?”

“你猜!”她得意一笑,“我這麽年輕貌美,有幾個追求者不是應該的嗎?”

嚴城夏一言不發,以她的條件確實不缺追求者,所以他當初才急著結婚,又強制安排她進公司工作,為的就是除後患,讓她在他眼皮底下時刻被他監控,沒想到最後還是出了意外。她這幾天到底跟誰在一起?雖然心急如焚,可眼下也逼問不出結果。今天就先算了,反正她已經平安回來,臺灣的事慢慢再問,總會被他套出話來!

嚴沫兒有些意外,他竟然就這麽放過她?不嚴刑拷打?不像他的作風,以往他不打破沙鍋問到底誓不罷休,今天是怎麽回事?是自知理虧?本來就是,早就定好的旅行說取消就取消,如果做不到為什麽要答應她?事到臨頭又輕易推翻,他知道她有多失望嗎?要不是遇到清輝,她的旅程也是一塌糊塗。

不過,既然他不提,她也避而不談,反正回來了日子又會跟從前一樣,他公司醫院兩頭跑。她心裏澀澀的,還以為他緊張了一回會有所改變,結果還是一樣!事到如今她對他已經不抱希望了, 對他無微不至照顧初晴再也沒多說一句,全然的視而不見。他去醫院晚歸也好,解釋也罷,她都淡然處之。他愛怎麽也就怎麽樣吧,她就當他不在家,眼不見心不想就不煩。

這樣勉強算相安無事,過了幾天,嚴城夏破天荒地回家吃飯。嚴沫兒卻覺得有些食不知味,都已經有些習慣了他為別人奔走忙碌,突然在家裏跟他面對面坐著吃飯,有些諷刺。仔細想想,除開上次去臺灣,他什麽時候為他掛心過?大約是她太過聽話,他說什麽便什麽,他從來不必操心吧?

扒了幾口飯,如同嚼蠟,索性放下筷子,“我吃飽了。”嚴城夏也沒什麽胃口,也放下筷子,緩緩道:“初晴的手術定在下周三。”

嚴沫兒一楞,繼而不在意道:“她的事我不想聽。”跟她有什麽關系?現在他們是一家子,她就是個惡毒嫂子,存心壞他們一家子的團結!初晴的事她半點都不關心!

嚴城夏被她的態度惹怒,“她馬上就要動手術,說不準結果怎麽樣,你何必這樣?”

“我怎麽了?我好心好意去看她,她是什麽態度?你怎麽不說說她?”見他要開口,她連忙道:“別跟我強調她是病人,病人就可以隨便出言不遜嗎?事到如今我也不奢求什麽了,她不待見我,我也不想往前湊。你們一家子兄妹相親相愛就好,別扯上我,我不想聽。”

嚴城夏黑著臉一言不發地起身離席,現在簡直沒法說話,在她看來他所作所為都是錯的。手術的成功率只有三成,都到了這種時候,她怎麽還是這樣?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!她氣他沒有陪她去臺灣,那也是形勢所迫。後來他不是放下了手頭的事追去了嗎?事情有輕重緩急,她怎麽就是想不通?

嚴沫兒呆坐了片刻也起身回房,關了門,心裏有些不明白,他們怎麽就成了這樣?跟仇人一樣,一說話就要吵架。以前雖然也吵吵鬧鬧,可從來不會讓她想逃。現在,她對他滿心懷疑,他的每句話她都覺猜疑不定。怎麽會這樣?

嘆了一口氣,撥通了杜清輝的電話。自從在臺灣遇見他之後,她似乎就喜歡在心情不好時找他聊天,不管說什麽,哪怕是聊聊天氣都能讓她心情好起來。而杜清輝確實朋友,不論她什麽時候打電話過去他都能陪她說上幾句。她常常在掛電話前帶著歉意說打擾他了,他笑說只要是她,他可以隨叫隨到。

這話或許只是玩笑,她卻喜歡。嚴城夏從來不會對她說這樣的話,他總是不許她這樣不許她那樣,一切都要按照他的安排行事。而杜清輝讓她有一種被人捧在手心裏寵愛的感覺,她有些貪戀了。她也曾問過他,如果他遇到初晴那樣的妹妹他會怎麽辦?他說自然要照顧,但是也不能讓心愛的人受委屈。她聽了之後沈默了很久,心想嚴城夏對自己的感情應該不是愛情,要不然怎麽老叫她受委屈?她不反對他照顧初晴,可是,他就不能顧及一下她的感受嗎?

杜清輝接到嚴沫兒的電話並不意外,最近常常接到她的電話,多半是跟他說不開心的事。所以,他一開口便問她今天為什麽不開心。一句略帶調侃的話就叫嚴沫兒心中郁悶散了不少,有些不願承認地回道:“難道我開心了就不能給你打電話?”

“這樣?什麽事?說來也讓我一起開心一下。”杜清輝一邊說著電話一邊往椅背上靠,松了松領帶,讓自己放松一些。

嚴沫兒只是想找個人聊聊天,真的撥通電話卻發現似乎找不到什麽話題。杜清輝知道她跟在嚴城夏鬧別扭,他有些不明白,她明明是個單純且容易輕信人的女孩子,嚴城夏怎麽會哄不住?這些日子接觸下來,他還真有幾分喜歡上這個心思簡單的女孩了。只因為是舊識,她便心不設防地全然信任他。她大約不知道除去她的可愛單純之外,嚴氏集團也是一個巨大的誘惑,沒有幾個男人能抵擋這樣的誘惑。

嚴城夏是不是也沖著她背後的嚴氏去的?他臉上笑意更濃,扯了個話題,“我下個月要回加拿大一趟,你要不要一道去玩幾天?我父母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。”這是實話,他老媽喜歡女兒,偏偏生了兩個兒子,所以從小就喜歡嚴沫兒。

“你要回去了?”

“下個月我媽生日,回去給她慶生。如果你跟我一起回去,應該是最好的禮物。我之前打電話給她,跟她說遇見了你,她一直問我你的情況,我說你現在是個大美人。”

嚴沫兒臉一紅,什麽大美人,他真會哄人開心。雖然她自認長得不差,可是嚴城夏就從來不誇她長得漂亮。應該說嚴城夏從來不誇獎她,在他眼裏她總是這裏不好那裏不好。他要是有杜清輝一半的溫柔體貼就好了!人就跟貨一樣,得比,一對比,高低就出來了。嚴沫兒現在是煩透了初晴跟李文真,連帶著也煩嚴城夏,恨不得躲出去。有些期盼道:“我去的話會不會太打擾?”

杜清輝嘴角一勾,垂著眼,“你這麽說就見外了。”嚴城夏,你老婆這麽單純,三言兩語就被人哄得團團轉,要怪就怪你自己沒看好人吧。忽然,他想起在臺灣拍的那些照片還沒傳給她,心裏有了主意。他們的婚姻本來就有問題,再多一個問題又有什麽關系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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